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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蹬倒骑驴的齐师傅------市井小人物之二(小说)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22-04-25 09:03:33

上个世纪的七九年,齐师傅从农村回城,被分配到了五金工具厂,那是个大集体厂。劳资科的张科长问齐师傅愿意到哪个车间,齐师傅想了想说:还是到车队吧。齐师傅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来有机会学司机,齐师傅梦想就是当一名司机。二来车队的工资要比车间高许多,车队的装卸工属于熟练工种,车间要从学徒开始,那时学徒工的工资每月才十七元。

来到车队得先从装卸工干起,后备司机就从装卸工中挑选。齐师傅为了能当上司机,积极的表现,拼命的干活,啥活都抢在别人的前面。大家也不和他争,都有意的给他机会表现。齐师傅干活有些毛糟,常常小磕小碰的,手上腿上经常的有些伤口。一次卸圆钢,齐师傅跨在车厢板上用劲,一不小心,卡在了车厢板上,下身的宝贝被重重的卡挤住了。当时疼得齐师傅捂着那个地方满地打转,冒了一身的汗。去了医院,大夫失望的告诉他:那东西坏了,怕是没用了。齐师傅不信,又去了几家医院,说法都一样,这可让齐师傅懊恼不己。夜里没人的时候,扒拉着“小弟弟”“小弟弟”一点的反映都没有,看着啥反映也没有的“小弟弟”齐师傅伤心的落泪了。男根没有了还叫男人吗?

领导为了照顾齐师傅,就让他学司机。梦想的事成为了现实,齐师傅当然的非常高兴,但想想付出的代价也大了,心中不免也是凄苦的。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学,两个月的时间拿到了车票。拿到车票那天,他把车队的所有人都请到了饭店,美美的请了大家吃一顿,同大家尽情的喝酒,酒桌上大家喝得高兴了,就尽情的叫喊,尽情的唱歌,那一晚大家都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司机是很让人羡慕和另眼看待的工种,很威风的。再加上齐师傅也是一表的人才,厂里的姑娘们真还有偷偷递条子约他的,邻里邻居的大姨大妈也隔三差五的给他介绍对象。开车时,威风凛凛,一想到对象的事,齐师傅的心就沉了,就郁闷了。想想自己的下身,看看身边的姑娘,他就觉得自己很没底气,怀疑自己还能像个男子汉那样的征服女人吗?齐师傅是个诚实的人,谁给介绍对象,就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介绍人。为此,车队的哥们没少骂他:你个傻狍子,这事还有说真话的?到时候再说呗,再说兴许还能治好呢。你这样的实话实说,哪个姑娘傻了,还嫁你?

齐师傅觉得这可是件很大的事,这事不能撒谎的。本来厂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他这一实惠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了,姑娘们还就真的不再给他递条子,不再找人说媒了。就这样,齐师傅就像大龄女一样的剩下了,也没娶妻成亲,甚至都没碰过女人。

后来,厂子说什么也不行了。先是发不出工资,后来就精减人员,再后来就是停薪留职,许多的工人下岗回家了。车队本来三辆车,厂子不行了,车也就显得多余了,三台车停用了两台,司机自然的也就下岗了。谁下岗?有师傅在,徒弟下岗理所应当。齐师傅也没啥可说的,只好夹包回家。临走的那天,齐师傅的师傅把他拽进小饭馆,非要请他喝酒。看看师傅诚恳的样子,齐师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同师傅举起了酒杯。师傅很歉意的对齐师傅说:本来该我下岗的,可是我太困难了,这么大岁数了,再找工作也太难了,家里的孩子正用钱的时候,我要下岗了,这可怎么办呀,没办法,只能对不住你了。

齐师傅被师傅说的两眼泪汪汪的。师傅的真诚打动了他,他连干了三杯,对师傅说:甭这样的说,您是师傅,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您的,我下岗没啥的,我身体好,再找工作也不会难。放心吧,师傅。师傅握着他的手,颤颤的啥也没说,说不出来啊。

下了岗的齐师傅再想上岗可真的就很难了。他找了几家工厂,都没成功。哪地方都在减人,谁还能招人?再说齐师傅除了会开车也没有别的技术,原来挺吃香的司机,后来大把大把的抓,有的是了。那时的工厂缺钱缺产品,就不缺人。眼见着工矿企业不行了,齐师傅也无可奈何的把眼睛盯向了个体户。其实,齐师傅挺瞧不起个体户的,在他看来,好人哪有干个体的,那些个体万元户,哪个不是靠投机倒把,坑人害人把钱赚到手的?下岗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这个观念才渐渐转变。他的朋友认识一位做建材生意的个体户,正缺一个司机,齐师傅去了,一听对方说出的条件,就火了,啥也没说就走了。临走还扔下一句话:拿我当什么了?我是司机。那个老板也没说别的,就说:在我这没有专职的司机,我也不给车上配装卸工,司机也得照样的干活。这在齐师傅看来,是根本没拿他这样有技术的人当回事。后来又有几家招聘司机的,招用一个司机,应招来了二十多人,齐师傅看着应聘的同行们,心就有些凉。怎么这么多下岗的呀?还都愿意让人家剥削,给的工资也不多,也不知这人都是咋的了,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呢?这样想法的齐师傅怎能找到他理想的工作呢?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咋活着?哪天不得花钱?没办法的齐师傅就同一位也是下岗的哥们来到了零工市场,天天蹲坑等活。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位蹬倒骑驴的,也就是在这位老兄的鼓动之下,齐师傅也花了个千八的置备了一辆倒骑驴,开始了新的生活,成为了自己说了算的倒骑驴司机。

干啥都有干啥的门道,也都有干啥的说法,齐师傅不懂这些。车准备好了,天天也来市场等活,但就是没有人找他,他天天的等在那里就是抽烟,看热闹。时间一长,齐师傅也“等”不住了,就来找那位老兄问,那位老兄说:想知道为啥,那得请我喝啤酒。当天晚上,齐师傅就请那位老兄来到了大排挡。

酒一下肚,那位老兄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就像你那样,像个大爷似的天天在那等着,哪有上赶子的活?这市场里蹬倒骑驴的二三十个,整天的有多少活?你得主动出击,自己给自己找活。在咱们这市场里,就得与业户搞好关系,时不时的帮着业户干点啥,把关系处理好,大家就会想着你,帮你联系活。还有,不管给谁拉活,勤快点,帮着搬搬扛扛的,不就是使点力气吗?人缘好,口碑好,活就多,活多了,挣钱不也就多了吗?你看你,整个一个领导干部的样子,找活的人看着你了,也得躲得远远的。

齐师傅恍然大悟,没想到就是蹬倒骑驴还有这么多的说道,这么大的学问。这让齐师傅很想不开,自己蹬倒骑驴干活还得像个孙子似的溜须他人,凭着力气赚钱还得点头哈腰,这叫什么事呢?干活的就是孙子?咋在别人面前就这样的没有人格?用车的比爷爷还爷爷,换个地方不也是孙子吗?可转念又一想,别人不都是这样干的吗,自己咋就不能呢?都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讲究啥面子呢?小平同志说的多好呀“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天天出去干啥去了?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能挣到钱才是真格的。一想到就为挣钱,齐师傅觉得自己很卑微,咋就知道钱呢?可是没钱真的是不行的啊,有次他去买烟,就差一毛钱,卖烟的就真的没“照顾”他,他本想说说小话,可是看到卖烟一脸的蔑视,他转身走了。不抽总可以吧,烟可以少抽或者是不抽,天天的三顿饭不能不吃呀,没钱咋吃饭?看来这钱没有是真的不行啊。

想开了的齐师傅也按照那位老兄说的办法去做了。他走进市场里,走东家串西家的联系感情,见谁家正在货上货架,不容分说就上前抢着干;走到谁家,见到谁家卖货的会抽烟,就掏出烟递过去;谁家的服务员要是忙的离不开身,缺啥用啥的他就成为了编外服务员,忙着跑这跑那的给取东西;谁家要是想买个午饭什么的,齐师傅拿钱就跑腿。再拉活的时候,也是主动热情的帮着装车卸车,扛东西。虽说这些并不是齐师傅内心所为,但为了能多拉活,他也只能这样做。有时晚上躺在床上想到这些事的时候,他叹气的不解,这人啊为了钱,啥事都得做,这是怎么的了?难道就是为了钱?他还印了一沓子名片,发给大家,便于联系自己,还别说,经他这么一折腾,找他拉活的人确实多了,钱当然的也挣的多了,以前,他是一周喝一次小酒,现在可以喝两次了,他的养老统筹的交费档又提高了一个档,要知道多交一分钱,退休以后的工资就高许多,在这上面,齐师傅是不吝啬钱的,他相信政府,只要多交养老统筹会有好处的。

齐师傅一直是独身一人。因为自己那个毛病,齐师傅不想让跟了他的女人后悔,所以这事也就撂了下来。年龄渐渐大了,朋友又把这事提了出来,不能生育,就不要孩子了,但总得找个伴吧?往后的日子越来越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没碰过女人的齐师傅,并没有非常渴望的感觉,一个人生活惯了,还真不习惯身边再有个人。所以在他看来,有没有老伴又能咋的?干不动那天拿钱就进养老院,一个人怎么的都好说。朋友们不干,说老齐你不能这样,大家帮你找一个伴吧,你也过过有女人的日子,这一辈子也不能连个家都没有哇,不能成为男人,也得成为一个准男人吧。就这样,朋友还就真的给他领来一位老伴死了的,刚过五十的女人。说这死头的没有罗乱事,说这女人的孩子也结婚了,也不会连累你们,女方还有劳保工资,说这女人会过日子,会照顾男人------等等。齐师傅心里想,会照顾人还把男人照顾死了,还不也把我照顾没了。他的想法是不想找这死头的,在他看来秽气。所以就不是很积极,虽然两人也坐到了一起聊天,他的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可还被朋友硬按着生活到了一起。

齐师傅一个人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很不舒服。他对女人没什么要求,身边有和没有,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此,有了女人的齐师傅并没有多少兴奋。他还是早走晚归,还是两天一次的小酒,还是一个人睡他自己的那张床。那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核计找个伴,一起生活,有个照应,孩子也就放心了。再说嫁到谁家还不穿衣吃饭?自己也能给孩子攒几个钱。现在这样的日子她没想到,过着也不舒服,有些话也没法和齐师傅说,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行,就在一天的夜里和齐师傅说起了这事。她说:看你不是十分的愿意,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不满意的地方你说说,我好改呀,咱们过日子就得像个过日子的样。

齐师傅还真的说不明白这日子该咋过,也挑不出这个女人究竟有哪些地方不对;到家饭就好了,晚上睡觉前,泡脚的热水就端到脚前,齐师傅愿一个人睡,女人也不说什么,早早的就把被捂好,洗洗涮涮的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立立整整。居家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还要求女人咋样呢?那个事是自己不行,怨不得人家。人家还真的是挺关心这件事的,刚来的那些天,她在夜里给齐师傅轻轻的搓柔那“小弟弟”期盼着它能竖起来,但努力也是白费力,他看出来了,女人很失望。

她也知道,这个事也是大事,没有这个事,其它的事也不保靠啊。想着想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齐师傅可没经过这事,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次搂住女人,动情的说:别哭,咱们好好过日子。那女人也感动了,哭着说: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也别太累了,能挣多少是多少,还有我的退休工资那,够我们俩花的。这就更让齐师傅感动了,他虽没说更多的,但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也不容易,一定的好好和人家过日子。

那以后的齐师傅知道了自己有了家,有了女人,真的就把家当成家了,把女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了。小日子过得安安静静,和和美美。在市场的时候就盼着回家,也知道往家买好吃的东西啦。

这天有雨,从早上就开始下,直到快要下行的时候才停。看看都这个时候了,齐师傅收拾妥当准备回家了。趁下雨的时候,他去菜市场买了三条黄花鱼,想晚上美美的喝上二两,她做鱼做的好吃,就着香喷喷的黄花鱼,那才叫美呢,想到这,齐师傅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要走还没走的时候,小千来了,说是有趟活,要把几件配件送到一个工地。齐师傅啥也没说,装车就走,都是老关系了,人家送货,他哪有不送之理?装完货就飞也似的跑了,他想把货赶紧送到,好赶快回家做鱼喝酒啊。

走到小津桥的那条胡同,就见前面呼啦啦的有群人跑来,一边跑,还一边的喊:抓住抢劫的,抓住抢劫的。齐师傅仔细一看,确实看到了很前面有两个年青人在跑,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手里拎着个皮包。齐师傅停下倒骑驴,下了车,站到了本来就不宽的马路上,他身体魁武,站在马路上就如一尊铁塔。那两个年青人跑到齐师傅面前站住了,愣愣的瞅着齐师傅。

齐师傅面色平静的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这事?把东西放下,我让你们走。

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抽出了片刀:别他妈的管闲事,躲开。

齐师傅还就不怕这个,看着两个廋弱的年青人,他扬起了拳头:还拿家什?过来试试?

两个小伙子互相看了一眼,奔了过来,齐师傅上前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胳膊,但就觉眼前刀光一晃,肩上重重的挨了一刀。这一刀用力太猛,刀刃砍在了肉里,齐师傅疼得身子有些颤,但还是没有撒手。被抓住的小伙子也拿出了刀,照着齐师傅的肚子就是两刀,血哗哗的流了出来,齐师傅本能的去捂肚子,小伙子借机就跑,齐师傅转身还是紧紧的搂住了小伙子的腰。另一个小伙子跑了,被搂住的小伙子拼命的挣脱,还是没有挣脱掉,被赶上来的众人按住了,这个时候齐师傅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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