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往事】我的母亲

数九的天气，寒冷爱你没商量，即便身体包裹得像粽子似的也会僵手冻脚，忍不住打寒噤。　　 忽然想起母亲遗留给我的碎花棉裤，忙从衣橱里拿出来，轻轻地摩挲，轻轻地贴在脸庞，轻轻地穿在身上。当脚趾间一股暖流缓缓上涌至胸口时，心热热的，眼也热热的。　　 睹物思人，触景情深。　　 心底的念慢慢被打开，记忆的闸门一旦决堤，有母亲的时光顷刻间把我包围。和母亲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时而笑了脸，时而红了眼，时而痛了心。　　 小时候，也是很艰难的日子，母亲和父亲为了让我们健康、快乐、幸福地成长，可谓倾尽所有、不遗余力。母亲用赢弱之躯扛起重担，为我们撑起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给予我们的永远是衣食无忧。邻居家的孩子餐餐都是红薯、老菜叶、窝窝头、玉米面，我们至少每周能吃一次白米饭和回锅肉，偶尔还会有水果、饼干、糖。小伙伴过年穿补丁，我们一人一身新。有的同龄人读不起书，我们却读到自己的很高学堂……　　 记得我背着书包兴冲冲上学的*一天，隔壁叔叔家比我大一点点的小哥哥却只能跟着我到教室门口。放学了，走出教室一眼看到小哥哥还在路边蹲着，我兴奋大叫：“小哥哥，你没走啊？”小哥哥拉着我，我们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门口了，小哥哥还跟着。他妈妈叫他回家，他不，而是怯怯说要看看我的书。我们坐在门槛上，打开书包，拿出崭新的语文书。小哥哥爱不释手的神情，此刻依然是那么清晰。　　 吃过晚饭，我去小哥哥家玩，玩着、玩着，我问叔叔：“我都上学了，为啥小哥哥不上？”叔叔叹口气说：“二丫头，你命好！小哥哥命不好，没钱读啊！”我不懂叔叔的意思，只把眼睛瞪得老大。　　 现在想来，若不是母亲顶着严寒酷暑披星戴月劳作，若不是母亲每天精打细算、勤俭持家；若不是还有父亲每个月的工资补贴家用，恐怕我们连小哥哥都不如。　　 可惜，在蜜罐里的我们懵懂无知，身在福中不知福，更不懂得好好珍惜！　　 物以稀为贵的年代，鸡蛋就像宝贝。有天乘母亲不在，我和哥偷拿两枚玩游戏，我们以斜石为游戏板，像滑梯那样将鸡蛋交错着滚来滚去，结果蛋黄、蛋清撒了一地。我和哥还来不及收拾干净，母亲回来看见了，昔日的慈祥变成了愠怒。那扬起的手，发怒的脸，喋喋不休的话语都预示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我和哥一脸惊恐，双双“扑通”一声跪地连连求饶说：“我们错了，以后不敢了。”母亲慢慢放下手，慢慢收起怒，转身进厨房做饭，直到做好了才叫我们起来。坐在饭桌前，我和哥埋着头，夹一筷子菜，瞄一眼母亲。准备离开时，母亲和颜悦色中带着命令说：“别忙着走，我有话对你们说。”母亲心痛两枚鸡蛋，教育我们不要傻玩的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　　 读初一那年，父亲和母亲悄悄为我联系了县城很好的中学。想到要离开家，离开玩伴去到陌生的地方，我的抵触情绪大增，处处与二老作对。甚至夜不归家，躲在屋后墙角，任由二老声声呼唤，打着手电筒急急寻找。那一夜，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心跳着母亲的心跳，呼吸着母亲的呼吸。原以为会被拧耳朵，会被揍一顿，但没想到却是被母亲拥着躺在同一个被窝里睡到天亮。虽然很终去了二老希望的学校，享受了住校的新奇，享受了师资雄厚的教育，享受了二老特别的厚爱，但十二、三岁的年纪里始终充满着对二老的不满，甚至是敌意。　　 每逢周末，室友们都归心似箭，可我假装不想家，不想爸爸妈妈，不想诱人的佳肴，找各种借口孤零零待在冷清清的寝室里。寒暑假，学校不准留宿，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回到二老身边。母亲见我如此敌对，便和父亲窃窃私语。没隔几天，我的床头摆着一封信，放着几本与人生、理想、青春期相关的书籍。母亲知道我很爱吃大葱炒肉、糯米饭、叶儿粑，只要我在家，饭桌上就会有这几样食物……说实话，读着二老的殷殷之语，翻看每本书里记录的文字，吃着母亲特意为我做的饭菜，再对抗的心也会有所触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等我长大成人拥有好工作，拥有美满家庭，令旁人羡慕、嫉妒时，才知母亲为何总是起早贪黑、熬更守夜、忍辱负重、任劳任怨？才知父亲母亲对我严格要求、从不放弃的深远意义。　　 怎奈岁不待母亲，月不饶人！在母亲可享天伦、安度晚年时，她遭到了病魔的袭击。糖尿病、高血压、肾结石、脑梗……医生说这些病都是母亲常年累月不辞辛劳、节约、小病忍着埋下的后患。　　 是啊，母亲忙碌的时候总是忘记了喝水，忘记了上厕所，忘记了吃饭。若有剩菜、剩饭，母亲从来舍不得倒掉。长期这样，身体怎会不患病？母亲的风湿很严重，可她总是说：“做事就不痛了，耍着反而更痛。”母亲还有晕眩症，某天晕倒了，把头磕破了，鲜血如注，送进医院抢救……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母亲醒过来就嚷嚷着：“家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我得回去了。”父亲生气了：“你真的不要命啦！”　　 就这样，母亲终是积劳成疾。确诊后，整天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药。好在母亲非常乐观、坚强！写歌、唱歌、参加各种活动，不亦乐乎中似乎没了痛。　　 母亲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不说她身体好。母亲见人就笑，逢人就精、气、神十足。但是，自从我发现她时不时一声不吭地死死咬着嘴唇时，就知道她在用意志力与病魔作斗争。某天吃过午饭，母亲叫我给她剪脚趾甲，脱下袜子，我看到脚后跟开裂了，有三道口子。很初，我以为是皮肤干燥所致，就去买蛤蜊油给母亲涂抹。可刚一接触到裂口，母亲就惨叫着缩回去。我意识到糖尿病后遗症来了，意识到母亲的病情非常严重了，建议她立即住院治疗，可她不配合。她对我说：“我怕过不到年，过完年再去。”我背过身落泪。　　 正月初八，母亲听话地和我们去了市二医院。经过一周的治疗，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医生说：“糖尿病足，下肢血管粥样硬化，药物到达不了，已经不起作用了。可考虑截肢，但风险太大，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也有可能再截肢……”我们很揪心，也很纠结。一边是母亲痛得彻夜不眠，一边是无法预知的后果。当我们小心翼翼问母亲愿不愿意截肢时，母亲坚决反对，口口声声喊：“我要全尸！我要回家！”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母亲平静地带着微笑对我们说：“要尽孝，就生前尽孝。死了，披麻戴孝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们这段时间就好好陪着我、满足我。”母亲坦然面对生死的乐观心态，母亲的淡然一笑，瞬间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提前体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之遗憾！　　 母亲走了，带着一脸的安祥。为母亲穿寿衣时我没有哭泣，送母亲去火葬场时我没有泪滴，可母亲被推进熊熊的火炉化作一缕青烟徐徐升天时我失控悲鸣，把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墓穴，一抔一抔黄土掩埋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忆至此，泪已湿襟。母亲躬耕的身影，仁慈、温和中透着的刚气、坚韧，母亲待人接物、乐观面对生死的态度都在我的脑海*定格。　　 如果我今天已经学得并做到了勤劳、善良、谦让、忍耐，我都得感谢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武汉羊癫疯康复医院儿童癫痫病的急救措施都有什么哈尔滨看癫痫病比较好的医院武汉治癫痫病正规的医院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