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晨晓
淅淅沥沥地雨下了一夜,敲打着窗棂,也打湿了我的梦境。天放晴的时候,雾霭飘渺的山峦在晨光里渐渐掀起了面纱,露出清幽的黛色。窗外一排的桐树已长得伟岸,树叶密密匝匝,错综相间着一季的秋黄夏绿;风过,便活泼泼地跳跃着,刷啦啦唱起了歌谣。
阳台上的紫叶草,舒舒服服抻开了每一片将闭的叶面,像一团紫色的霞;斜枝翘出的茎叶,搭在左右两边的虎皮兰和常青藤上,似在谈着花事。旁边的辣椒树细细嫩嫩,还没长出果实,只有小巧白色的花缀在枝头。我给它们浇水,掐去枯萎的叶,修剪了枝干的长势;顿时绿得更加葱郁,紫得愈发俊美,都显得那么精神。放了几天的柿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用手捏捏已经变软,红红的,很可爱,令人垂涎。餐桌上那几只诱人的雪梨,是爱人从老家地里摘回来的,虽品相不佳,却透着泥土的清香,咬一口满满的都是儿时的味道。
楼下传来公交车报站员悦耳的声音,“欢迎乘坐806公交车,本车开往紫琦家园,下一个停车站眉琳小区。”这声音暖暖的,我知道该去看父亲了。
*门前尽孝
父亲爱喝茶。不管红茶、绿茶、白茶,他都喝,家里恰好还有夏天朋友送的西湖龙井,再拿上前几日去书摊,淘回的赵孟頫的字帖,一起送给老爷子,想必他会高兴。
电话里得知,弟弟和弟媳中午去同事家吃喜宴不回家,和父亲确定了午饭和要买的蔬菜,下了806公交车便直奔超市。刚好有打折的洗衣液,看看还没过期,便和青椒、香菇、洋葱一起放人购物篮里,无糖牛奶也买了几包。
*一碗饭照例端给父亲,是掺杂了少许豆面、荞面的面条,浇上各种蔬菜丁和西红柿打的卤,浓稠酱香,味道还不错,看着就有食欲。父亲有轻微糖尿病,医生嘱咐多吃豆类蔬菜,尽量少吃淀粉类的东西,水果也要酌情而定。每周来,我都要为他做这样的杂粮面条,或者蒸杂粮馒头。
很有趣的,是陪父亲聊天看电视。如果有体育赛事,他就放弃了出去打麻将的乐趣。别看父亲已是耄耋老人,他的思维绝不亚于年轻人;他能把上场运动员的名字、籍贯、打球特点,都讲得清清楚楚,谁喜欢反手发球,哪个偏爱反攻,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混淆。我对体育不感兴趣,一点体育常识还是父亲灌输的。
此外,父亲还是位老股民,每到九点半开盘,他必定坐在电脑前盯着大盘走势,炒股笔记不知写了多少;我们劝他歇歇吧,看这个多费神呀;常动动脑子,能预防老年痴呆。老爷子慢悠悠地说。虽说多年的投资已是“竹篮打水”,但老爷子却乐在其中。
收拾完厨房,我把字贴拿给父亲。他带上花镜翻看了一下说:“这本字帖我书架上有,可能印刷的日期不一样,这个是新版”,说着缓步走到书架前,拉开柜门,从第三隔后面一排密密麻麻的书海里抽出,比对起来。他的书和他的字一样整洁,每本书都用牛皮纸包着书皮,封面和册封都写着书名,以便查找。我趁机找了几本喜欢的小说。
父亲老了,笔筒里那几支“狼毫”,也只是偶尔拿来对空挥洒几下;只是依然坚持每天一篇小楷,几十年没变。有时看着看着电视,就垂下头打起了盹儿;我轻轻关掉电视,想让他上床好好休息;他一个机灵醒了说,我看电视呢。我笑了,爸爸,那我陪你。他看看墙上的钟表说:“不用,你快回家吧,趁着天气还早”。我佯装嗔怪道:“这才几点就催我回家,我还没给您洗衣服呢。”说着就去床上抖搂床单枕巾,扔进洗衣机转了起来。还有外套也脱下,一起洗,我故意带着命令的口气,有时候父亲不配合,会有抵触情绪。果不其然,父亲的一句话让我忍俊不禁,他说:“衣服不是穿破的,都是被洗破的。”一幅很不情愿的样子。我戏谑道:“您出去打麻将,那些叔叔阿姨看见您穿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人家才愿意和你玩嘛,您说对不?”老爷子有点无奈笑而不答。
眼看着天气转凉,弟弟把两个卧室的塑钢窗,换成了密封性更好的断桥铝,这个冬天父亲应该不会感觉太冷。
*秋黄渐浓
转眼,夏天就成了故事,季节已经走到深秋时分;薄暮夕阳吹来风的清凉,不燥、不冷,很是怡人。别过父亲,我决定弃车步行,沿途走走看看也不失为一种雅趣。
这条僻静的小道已经走过多次,两旁是遥遥招手的刺槐,脚下是栅栏围成的花圃;松柏冬青常年郁郁葱葱;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偶尔能发现它们在树枝间探头探脑的身影。秋深影重,叶黄寥落,不时有飞离的黄叶落入草丛、花圃,似给寂寥的秋又添加一抹伤感;而攀爬的枫红,此时正毫无顾忌地炫耀着夺目的光彩。借用苏轼的那句“浓妆淡抹总相宜”倒也贴切。
从公园南门进去,像进人天然氧吧。秋色撩人、馥郁沁心。绕过游廊喷泉,跟健步的人群走一段塑胶跑道也挺惬意,有些气喘吁吁。那环山尽绕的浓绿、墨绿中夹着一片绯红,或镶着一抹焦黄,远远地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我相信再过些日子,它们一定又变了模样。而那些彤红、深紫、褐色的珍珠般的果实,沉沉地缀在枝头,让我忍不住摘下几颗把玩。真正是那句话“一年好景君需记,很是橙黄橘绿时”。
我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连同手里的小果,借微信传给远方的你;你送我一曲断肠的箫音,“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终是这首曲子能够慰藉此情此景,再无别二。
那晚,我在淡黄的灯光下,把一枚绯红的枫叶夹在三毛的书里,做了个悠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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