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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穿过母亲亲手编织的毛衣,我当然也不例外。我相信在年幼时,母亲一定亲手为我织过许多漂亮的,鲜艳的毛衣,而穿着毛衣的我,肯定是一路咯咯笑着,一头扑在妈妈怀里……想象中温馨又美好的情形早已在心里深深铭刻,挥抹不去。
五岁那年,爸爸妈妈在农场正式离婚了,随后,我被爸爸送到南通的爷爷奶奶身边。物质匮乏的年代,家里穷困潦倒,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更别说穿上漂亮的衣服了,我身上穿的衣服大都是邻居送的。寒冬腊月里,看到别的孩子穿着妈妈织的毛衣,花花绿绿的,那股神气劲儿就别提了,一旁的我羡慕得要命,心里暗暗难受。选择癫痫的治疗医院需要注意什么
父亲终于得到了平反昭雪,从农场归来了,而我已经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虽说母亲在异地有了自己的家庭,可对亲人的牵挂使她一路辗转从千里之外赶来看望我们。又见到了万般思念的母亲,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我整天都粘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因为我知道,短暂的相聚过后,又将是漫长的别离。正是寒风萧萧的冬天,母亲看到儿子身上就穿一件旧得褪了色的滑雪衫,心疼不已,特地去商店买来绒线,为我一针一线地编织毛衣。母亲的手指依然柔软,纤长,动作轻缓而熟练,一股恍若时光倒流的温暖感顿时漫上了我的心头,我蹲在母亲膝旁,重温着旧日的甜美时光。
幸福的时刻总是短暂的,没过几天,母亲的丈夫就发来了加急电报,叫她赶快回去。母亲毫不理会这些催促和威胁,似乎她现在做的事情是无比重要的,是不容任何人干扰。那一时刻,少年的我感知到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对孩子宏大而无畏的爱。
时光穿梭,岁月如流,将近二十年过去,我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一年秋天,我带着妻子和女儿去看望母亲。母亲容颜已老,但脸上依然是我所熟悉的亲切十堰治癫痫的中药偏方大全与慈祥。对于我们的到来,母亲快活地像个孩子。晚上,她见我衣衫单薄,便对我说:“蔚儿,这几天我们这里气候反常,冷得很,妈帮你织件毛衣吧。”我点了点头,母亲含笑站起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像解释什么似地对我说:“妈好些年都没做过毛活了,正好可以活动一下手脚了。”
第二天一早,一睁眼就看到母亲在窗前在为我织毛衣,绒线是我很喜欢的蓝色。我发现,母亲的手背上已经有了隐隐的老人斑,指头也变得粗糙,皲裂,但她还是赶在我回去前织好了毛衣。临别时,我穿上毛衣,挺立在母亲面前,母亲捧住我的肩,把我看了又看,就说了一句:“嗯,还算合身。”我注意到,母亲的眼角,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母亲为我织的这件毛衣,我整整穿了十年,它柔软如缎,温厚如毯,又如母亲无比温暖的怀抱。当同事们都齐声夸赞毛衣的款式和我妻子的手艺时,我总是像个孩子似地响亮地纠正她们:“你们猜错了,是我母亲替我织的!”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变得多愁善感,常常抚今思昔,黯然神伤,为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压力,为那些失去后不再复得的许多东西。我认为母亲给予我的还是太少太少了,她好像就会织毛衣,别的什么都不会。别的孩子在母亲膝下承欢,而我得到的有什么?他们从小拥有的宠爱和呵护我一概没有,而且这一切都注定无法弥补。这样想着,我变得愈加痛苦而烦躁,母亲打电话来我总是爱理不理,问我需要什么时我甚至莫名其妙地大光其火,在我看来,母亲的小恩小惠已经很难打动儿子僵冷的心了。
后来,母亲的电话少了,似乎怕再伤儿子的心,我整天忙于工作,也很少和母亲有过联系。也许天底下许多子女都和我一样认为父母欠自己很多,可又有谁能够定心思量做子女的到底欠父母多少呢?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又有什么比母亲的爱更伟大,更纯美,更细腻感人?母亲已年逾花甲,做儿子的怎可以让母亲一颗受尽折磨的心再度在思念中饱尝孤寂之苦?我仿佛猛然从梦中惊醒,脸上阵阵发烫,心中愧疚万分,我一秒钟都不能耽搁了,一把抓起了电话,却又无奈地放下。紧接着,我开始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角落里翻寻到了母亲的电话号码,同时怀着莫名的忐忑和不安在心里默默祈愿:妈妈呀,您还好吗?您能原谅儿子的冷酷吗?
喊出一声“妈妈”,一股颤栗早已漫上了我的全身,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虽然遥远,却仿佛近在咫尺,那么熟悉,低柔,亲切。喃喃地,我对母亲说道:“妈妈,我们这里好冷,你能再为我织一件毛衣吗?”
电话那头有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是母亲由于激动和慌乱而显得发颤的声音:“好的,蔚儿,我这就织,这就织,你放心,很快就会好的,一织好妈就寄给你。”
我站在那里,握住话筒,紧紧咬住嘴唇,任泪水无声地,大滴大滴地滑落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