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
房里没有钟,不知道几点。手机,在哪里?
陌生的床上我醒起,发现自己十分缓慢,下床、着衣、趿了拖鞋这角落站站,那扇门看看。是那个“肌肉松弛剂”。我起床,肌肉松弛剂却仍睡得有些沉。我的大脑一时不知要自己的肉身做什么动作做什么行事,令我感到自己更老。那个,根本是安眠药,一生没吃过安眠药。
我知道你会想弄懂我怎么会吃安眠药。是啊,为了让肝在子时休息,为了让脊髓在深深夜里造血,为了让肺叶在对的时间不那样累,为了让血压渐渐忘掉高攀,为了让心脏储藏力量,遵医嘱,早睡。睡不着,就遵医嘱,吃安眠药。
2013年仲秋开始睡前服药,有一段时间了,我却还对付不了那杂乱的松弛感。干脆我把自己定位在大而宽阔的窗户前,拉开白色窗帘,似是拉开舞台的帷幕,透明玻璃窗上有着舞蹈表演,北京的玻璃窗外北京的天空微雨,空气清新,随意地,那清新便由窗隙挤进房里来,几年未到北京,*一晨,没有领教厉害的沙尘暴,也没有雾霾。雨点雨线在玻璃窗上,静不过一会儿,就给紧捱着房楼的绿树一下子一下子刮刮划划地弄花了脸。
我迟钝地俯身,额顶玻璃,绿树干不粗大,枝也细瘦,却生长超越了四层楼,开浅绿色小串花,结浅绿色小小果实,没见过呢,喂,美丽的北地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在癫痫吃啥药能控制不犯病陌生的环境里做一切早晨之事,依然缓慢,熟悉的薄薄白色棉质袍衣欢喜地贴着我的身,我抬步行走,白衣便忠心地飘一飘,挥一挥,像老友和我说话,有意思。
我临时的居所只是三楼,却能够清楚望见人家庭院中的大树,有些已能称古木,明显是清朝遗老,巨硕非常。认不出样貌,唤不了名字,那样汲取了古代、现今的日月、土地精华,生得,活得灵长一样,苍劲呵,苍劲中有人气,不,是神气。而院中古意洋式楼二层、三层、四、五层,各自美丽孤傲,各自轻巧巧隐身巨木成年人癫痫的预防措施是什么群中,一派大器。
微雨时停,适才躲藏哪处的鸟只飒地风一般现身,先出来神气扬扬的是喜鹊,我认得,白肚腹大个子长又黑的尾巴,叫得嘎嘎嘎。乌鸦我也识得,真的是全身黑,呱呱呱呱地大粗嗓穷嚷嚷,眼神凶凶地。那样近距离看得清透透,象是向我示威呢。不过,树枝子树叶间跳跳飞飞叫叫说说没个完的,是谁?那,好看得使我不肯眨巴眼的土耳其蓝长尾巴,又是谁?灰色尾巴的呢?还有,飞在天空,突然一旋身,尾巴就变成菱形块的,又是哪位呢?
我不曾喜爱禽鸟,猫能搂,狗能逗,老虎、狮子、豹,都让人迷恋,对,我就是爱毛茸茸。鸟只,飞得过高,离得太远,看不明白,不知道怎样和它们交心,觉得难。我开窗吹口哨,招呼才打,三群、治疗癫痫病的医院两只,啪啪啪,强健羽毛在空中威武地狂飙,霎时失去踪影的鸟儿,却在半分钟内速速地又降落枝头,不同大小个头,不同的眼睛圆圆地,这边看我,那边也看我。
长条形的楼寓,每扇窗都有人,是这里的人不爱和飞羽对话吗?怎么这种那种知名不知名的鸟,都聚身我的窗前,把树枝条跳颤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晃晃晃晃晃?嘴里也不得闲,吱吱、啾啾、咕咕、去~、啵、啵,一个劲和我套交情似地,不舍得我的口哨,不舍得离开我。小东西,我郑重地跟你们说:以前我错了,我喜欢你们,我好喜欢你们。我愿意和你们交往。(对,这是告白。)
我的旅行是黄石市看癫痫病的专业医院想在一个地方生活,而不是观光,即使是在自己居家的城市,只要离开卧室,离开厨房,离开伴我的书桌,便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韵致。更不用说人在北京,虽还只在室内,还只在窗里,心,却已沁入旅行的蜜。
嗯嗯,快乐。